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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震复出大闹一场

时间: 2024-07-25 20:36:17 |   作者: 产品中心


  记忆里紧贴头皮的高马尾变成了乖顺的锁骨发,飒爽不羁的北京大妞,也穿起了优雅的裙装。

  肉眼看上去,田震似乎变了。时光让她的脸庞不再年轻,性格上也多了些似水的温柔。

  一切似乎又没改变。她唱起了那首《执着》,熟悉的味道涌至耳畔,带刺的玫瑰依然铿锵。

  一曲唱罢,同来参加节目的邓紫棋说:“在你的歌声里边,好像能听到你心碎的时候,听到你挣扎的时候,听到所有人为你鼓掌但你孤独的时候,好像全部都听到一样。”

  那时她只有八岁,突然被塞进了钢筋水泥的城市。田震曾说:“我的魂丢了,丢在了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。”

  她口中的地方,是北京郊外的门头沟。而回看田震的人生叙事,显而易见,童年的经历几乎占据了她全部选择的主观诱因。

  1966年,田震出生在北京一个军人家庭,父亲是职业军人,母亲是战旗歌舞团的独唱演员。

  刚出生一个月多点,田震就患上了蜂窝组织炎,父母在郊外找了一个奶奶照顾她。再往后,因为工作太忙,顾不上娇弱的小女儿,索性将田震送到了门头沟的姑姑家。

  自有记忆以来,田震就是跟着姑姑姑父一起生活,姑姑没有孩子,对她视如己出,久而久之,小田震心里也觉得,“姑姑与姑父,就是我的爸爸和妈妈”。

  田震曾多次表示,如果人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,最想回到的就是童年时期。她说,“童年就是漫山遍野的金色”。

  桃花、杏花,烂漫在山坡上,小河、溪流,清澈在村庄后,有志趣相投的伙伴,还有淳朴可亲的邻里乡亲。那一方山水,把灵性和野给了田震。

  每每谈到童年,田震的语气倏然天真,大大咧咧的腔调里都会多出几分认线岁那年,为了上学,父母把她从农村接回了城里,住进了楼房。野惯了的小马突然被塞进了“鸽子笼”,田震倍感不安。

  邻居们大门紧闭,就没有交集。她在楼下跳皮筋,妈妈看到了,也要指责她是“疯丫头”,“哪个城里的小女孩像你这样疯疯癫癫的”。

  当天晚上,田震就偷拿了父亲的五块钱,第二天一早,独自坐车回了门头沟的姑姑家,抱着姑姑的大腿,痛哭流涕。

  被父母“扭送”回城的路上,母亲问她为啥不愿意住在城里,田震说:“我讨厌城市,城里人太虚伪,一天到晚就讲什么理想。”

  田震说:“我的理想就是赶紧想办法挣钱,等挣到3块7毛钱我就自己买票,回门头沟老家!”

  在城市里生活了几年,田震再硬的刺也被泡软了几分。她开始选择主动融入,模仿着学校里的女同学,尽可能地扮演着乖巧的女孩子角色,日复一日,越来越压抑。

  17岁那年,她剪掉了自己的长发,顶着板寸头在街上横冲直撞,再之后,她高考落榜,拒绝复读,全家头顶上罩着乌云,一片惨淡。

  某天,她在家里唱邓丽君的歌,被母亲听到了,母亲毫不留情地评价道:“你和邓丽君的声线完全不同,你绝对唱不了邓丽君的歌。”

  1984年,田震将自己翻唱的邓丽君的歌曲录了下来,寄给了中国唱片公司,公司里一位音乐编辑听到了,恍如真人。她们决定为田震录一盘盒带,也就是《荒城之月》

  那些年,内地的版权意识淡薄,大部分歌手都是靠模仿起家,“男学刘文正,女学邓丽君”,还夹杂着几个学苏芮的。

  田震心里也明白,要想唱出名堂来,就必须得有自己的作品,也要有自己的风格。

  这是一首真正意义上的原创流行歌曲,作词者是曾写出《让世界充满爱》的陈哲,由时任中录公司的音乐编辑董兴东作曲,但当陈哲带着这首歌找到田震时,双方心里都没有底。

  只是一旁的音乐制作人吴海刚十分积极地推动,田震也就走进了录音棚。而她一开口,控制室里就响起了一片掌声,在鼓掌的人中,就有崔健。

  《最后的时刻》是田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首作品,也被她形容为是“歌唱路上的第一座里程碑”。

  她很少公开演唱这首歌曲,像是少女捂着自己难说出口的青涩情事,她说:“我舍不得碰它”。

  因为这首歌,田震名声大噪,被邀请进入了中国广播艺术团电声乐团,但没过三个月,她又辞职了,因为受不了同事间的弯弯绕绕。

  她不在乎这个单位有多光鲜,辞职之后要如何谋生,她只知道,没有人可以逼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。

  这一年,中国香港乐队Beyond在首都体育场举办了在内地的首场演唱会。只是,开场还没一半时间,台下观众就走了大半——北京人听不懂粤语,也没人关心Beyond在香港有多知名。

  直到黄家驹在台上唱了一首崔健的《一无所有》,嗓音浑厚,腔调十足,台下的观众才止住了离开的脚步。

  《我热恋的故乡》、《黄土高坡》、《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》、《信天游》……这些歌曲掀起了势不可挡的风潮,而这张专辑12首歌,仅田震就唱了五首。

  “我不知道它是有意识,还是无意识地,把一些民族音乐元素很浓的一些东西,融入到流行音乐里面。”田震说:“它是我们内地有流行音乐以来,最好的一次创意。”

 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争相制作“西北风”的音乐,到了后期,很多作品已经完全经不起推敲,田震感觉十分膈应:“这种本身做事的方式让人特瞧不起,脑袋里有水还是怎么回事,为什么都要去做一样的东西。”

  “作为歌手没有创意,总是在舞台上晃来晃去,能反馈给喜欢自己的歌迷什么?干脆离开算了。”

  经济拮据的时候,她也会懊恼,为什么就不能只为了赚钱,管他什么东南西北风,但转过头来又觉得不合适:“关键是这事儿跟钱没关系,自个儿想追求。嗨,累呀……”

  她按部就班地唱了2首歌,下了台,谁知台下15000名观众突然开始高喊:“田震返场!田震返场!”

  后来她说:“其实我并不是面对观众很热情啊,如何怎么的,我只是突然感觉到自己很孤独。没有人理解,在那一刻,我只是想掉泪。”

  刚成立“红星”时,陈健添在一家小宾馆里租了两间房间,一间是办公室,另一个宿舍里,就住着公司最早签约的艺人:郑钧。

  当时公司开着门,正在播放美国乐队NIRVANA的歌,痛苦的嘶吼从音响中传出,前来面试的青年显然也很钟爱这一个乐队,腼腆的脸上挂着一双激动的眼。

  “我只有两天,我从没把握,一天用来出生,一天用来死亡;我只有两天,我从没把握,一天用来希望,一天用来绝望。”

  许多年后,许巍在演唱会上说:“当我写第一首歌的时候,我一直特别不自信,后来经过一位我十分喜爱的歌手演绎之后,我对自己的创作有了信心。所以我很谢谢第一个给我信心的好朋友,田震。”

  《执着》后来被收录在田震于1996年发行的专辑《田震》里,这张专辑推出之后,销量超过90万张,创造了年销售纪录,这还不算上数不清的盗版磁带。

  1998年,田震与崔健在西安合开了“世纪绝唱”演唱会,崔健对她说:“田震,你知道吗?我还是第一次踏着别人的掌声上舞台。”

  再之后,她作为唯一华人代表赴蒙特卡罗出席2000年世界音乐奖颁奖典礼,与她同台的,是迈克尔杰克逊与“小甜甜”布兰妮。

  这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大新闻,各大报纸版面都刊登了这则消息,但媒体问到田震时,田震却说:“亲身参与这个文化盛宴,对于我来说仅仅是如此。”

  在颁奖典礼现场,田震始终孤零零地站在聚光灯之外,“在这里,似乎没有人对这个东方女孩感兴趣,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中国也有流行音乐”。

  她穿着蓝色吊带裙走过红毯,只有北京电视台采访了她,她给日本歌手颁了奖,采访的媒体才又多出了两位。

  回国之后,有媒体找到了田震,问她音乐节的感受。识趣的艺人,要不就挽尊,要不就卖惨,但田震又说:“没错,的确是没人认得我。我敢说,整个亚洲,随便谁去都是一样的效果。”

  结果田震直接扯着嗓子喊:“如果这个奖是公正的,就把话筒给我打开好吗?”再之后,就是一段慷慨陈词:

  “就在昨天,组委会通知我,经过歌迷投票并公证处公证过的内地最受欢迎女歌手得奖人是我,可就在刚才我被告知,这个奖颁发给了歌迷投票率排在第二位的歌手。”

  “我如果对这个奖产生了极大的怀疑,这个奖不领也罢。”最终,她怒气冲冲地将发言的话筒放置在桌上,转身离去。

  回过头来看田震,她在日后回应了这场典礼风波,她说,我不是对抗某个歌手,我只是在对抗这个时代。

  那段时间,她参加了大大小小的颁奖典礼,每个电视台都要去,不去就是“得罪人”,但每个奖在她看来都毫无意义,用她的话说,就是“一臭注水猪肉”。

  田震总觉得,自己应该把时间放在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上面。比如做几首有民族风情的歌曲,再比如2006年,她宣布自己不再参加任何奖项评比,“把机会留给年轻人”。

  这一年,41岁的她被确诊了一种名为“慢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”的血液病,这一场病也让她正式隐退。尽管在她口中,自己从来就没正式踏进过“圈”:“我一直是一只脚在圈内,一只脚在圈外,并不是说跟这圈里人特别密切”。

  一听这话,田震大手一挥:“咱要什么钱,哥们,来呗。”此后,这首歌无数次唱响在女足比赛的绿茵场上空,这就是那首《风雨彩虹铿锵玫瑰》。

  从小,她就妄图在体育上搞出动静,她进了学校的女足校队,但训练了两节课,足球队散了,她还懊恼:“我说混吧混吧,我怎么弄一个板凳(球员)也行啊。”

  演唱会还没开始,她就嘱咐朋友把新装备带到演唱会后台,她换上装备在换衣间里晃悠,心里美着呢:“看咱这,像一个专业运动员。”

  体育馆门口有个看场所的孩子,看见田震,愣了:“我刚刚在许巍演唱会上看见你了,你怎么在这儿呢?”

  在中国台湾,罗大佑组织了60名歌手,合唱了一首《明天会更好》。内地歌手也紧随其后,在郭峰的带领下,在首都体育场合唱了那首《让世界充满爱》。

  那一年,田震第一次听到国外的歌曲,还认识了一个歌手,蒂娜特纳——传说级的美国女歌手,被世人称为“摇滚女王”。

  田震看到她的时候,蒂娜特纳已经快50岁了,在舞台上依旧光芒四射。

  “中国妇女的形象必须从我们这一代开始改观,50岁的时候,绝不能像一个老太太,毫无生气”。

  于是,她冲出家门,扯了一块花布,送给了母亲,让她做一件衣服穿,一定要鲜艳夺目。

  在她的短视频账号中,遍布她近几年走过的足迹:与朋友聚会,去玩滑翔机,去钓鱼、去看海,去喂鹅。

  如今,她到长沙录节目,闲来没事,她带着手机,在街上溜溜达达。她买了两颗茶叶蛋,一根玉米,对着眼前浩荡的江水,美滋滋地啃了很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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